新書網 > 主母難當,攜崽二嫁攝政王 > 第271章 兔死狗烹
  屬下都識趣地退到了一邊,騰出條路。

  李澈上前,附身靠近,在她耳邊先說了一個名字:“靜王……”

  海云舒淡定一笑:“他?”

  一個仗著和先帝有血親,結黨營私的親王,雖然有野心,可品行庸碌,不是個弄權奪政的材料。

  雖說他在宗室皇親中有些威望,但以往日江成璟的權勢地位,不至于怕他,若他敢行栽贓誣陷攝政王的之舉,該辦也得辦。

  海云舒瞧李澈的神情,似乎還有下文:“靜王一人,恐難成大事,想必還有同謀吧。”

  “不錯,”李澈再說:“另一個你也熟,正是位居西殿的小太后。”

  也不足為奇。

  康靈自幼癡戀江成璟,一點風吹草動就暗下毒手,為了他,這些年沒少殘害無辜性命。

  如今愛而不得,便要毀掉。

  她自然要聯合一個既有地位,智謀又不算太高的人,靜王便是首選。

  否則,再出一個江成璟,不受控制,怕是她跟皇帝的日子,又不好過了。

  李澈問:“怎么樣?敢查她嗎?”

  “有何不敢?”

  高祖、高宗時期又不是沒有后宮外戚篡權,被罷黜問罪的先例。

  海云舒道:“西太后借垂簾聽政之名,行朋黨比周之事,違背祖宗家法,先帝遺訓,若不查清嚴懲,大魏朝廷律法還有何綱紀可言?”

  李澈是沒想到她有這樣的膽識。

  “只怕你心氣雖高,卻是螳臂當車,辦不成此事。”

  “辦不辦的成,我也得試試,總不能上嘴唇碰下嘴唇,說聲‘不能’就直接放棄了。”

  李澈瞧她不肯退縮,都有些不忍打擊她了,就問:“那你看還要我繼續說嗎?”

  海云舒抬起眼簾:“還有?”

  還能有誰呢?

  海云舒腦海里瞬間就有千百個念頭閃過。

  江成璟掌權多年,雖樹敵無數,想要他性命的人多如牛毛。可真正能撼動他地位、與之抗衡的人是少之又少,一只手足以數得過來。

  靜王加上小太后,還不夠?

  究竟還有誰呢?

  海云舒越想越怕,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她慢慢道:“你說得該不會是……”

  李澈知道,她心中已有答案,只是不敢確認:“沒錯,就是你們大魏的小皇帝。”

  海云舒心中驚濤駭浪般的思緒翻滾著。

  “你胡說的吧?”

  “誓我也發過了,你若不信,回去查查不就清楚了?”

  “他怎么會?”

  小皇帝剛生下來時,誰也沒想到他會成為大魏的皇帝。

  畢竟,他的生母只是宮女出身,再得寵,也只是私情,與家國天下還相距甚遠。

  況且,那時先帝身體康健,后宮佳麗無數,他不會是最后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皇子。

  可這樣不可思議的事,就是發生了。

  先帝的兒子一個個早夭,最后只剩下這一個皇子,這才將皇位傳于他。

  小太后一家才算雞犬升天。

  剛登基時,就有謠言不斷傳出,說先帝諸子不是無福命短,而是被人所害,并非天災,乃是人禍。

  小皇帝是得利者,自然處在漩渦中心。

  江成璟為保新帝皇位安穩,清查妖言惑眾之人,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這就是前些年頂頂有名的惑人案。

  是江成璟背負了所有的罵名,成全了新帝的江山安穩。

  此后,對外南征北戰,對內彈壓諸臣。若不是有江成璟輔佐,以小太后的德行才智,加上一個乳臭未干的孩子,只怕早已被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宗室和權臣趕下皇位。

  小皇帝對江成璟一貫敬重,禮數周到,言聽計從。

  可誰也沒想到,這樣一只聽話乖巧的綿羊,竟然悄無聲息地變成了一頭狼。

  海云舒冷笑:“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他倒是個當皇帝的料。”

  “功高震主,久不還政,本就是君主大忌。”李澈想讓海云舒知難而退:“江成璟再盡心盡力也是臣子之責,要是有半點兒僭越之心,就會引來殺身之禍。”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自古皆然。

  “你如果追查,就是要與皇帝作對,就是不忠不孝不臣之舉,那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亂臣賊子。”

  海云舒眸色漸深。

  李澈拍拍她的肩膀:“聽我的,別管這閑事,你和海家就還有救。”

  她心有不甘:“就讓他們狼狽為奸,把江成璟冤死?”

  “他既然攝政掌權,獨裁這么多年,就定能料到這個結果,不然……”李澈索性攤牌:“你以為他為何要把你支出京城。”

  海云舒聲音微顫:“你的意思是……”

  “大魏朝廷波譎云詭,幾方勢力明爭暗斗,虞三娘是江成璟的人,故意編一個理由,把凌霜說成嫌疑人,為得不就是讓你快快離京嗎?

  “你如果此時折返回去,豈不浪費他一番苦心?”

  海云舒上前抓起凌霜的手,來回翻找,仔細查看,哪里還有什么疤痕。

  “他騙我……”

  李澈道:“你若還不信,就問問這幾個暗衛,看看他們是不是得了命令,無論如何,都不能將你帶回京城。”

  海云舒轉身:“幽羽,他說的可是真的?”

  幽羽低著頭,其他人也是緘口不言。

  幽羽從未如此猶豫過:“主子,你別聽他瞎說。王爺位高權重,即使身陷牢籠,也定能化險為夷。”

  “是真的了……”

  海云舒從她的語氣里已經知道了答案。

  李澈希望她面對現實:“怎么樣?我沒騙你吧。”

  海云舒這才想起當時的情景。

  難怪那天她覺得江成璟的言行舉止有些不一樣。

  這個傻瓜。

  就是想把她拎出去,自己逞英雄。難道他不明白,如果他有什么危險,她又怎肯置之事外?

  情緒激動,傷口有崩裂的疼痛。

  此時,狂風驟起。

  海云舒強忍著刺痛和寒冷:“幽羽,咱們回京。”

  “主子……”

  她道:“你若還認我是你的主子,就聽話!”

  幽羽拗不過。

  臨行前,王爺交代過,拖住時間,務必保證主子的安全,一切等京城風平浪靜后,再送她回去。

  可王爺忘了,若是他有什么好歹,主子又怎肯袖手旁觀?

  幽羽扶著海云舒:“主子,奴婢送你下山。”

  海云舒點頭,每走一步都像有把尖刀在割。

  李澈喊她:“喂,你真要回去啊!”

  “這是我跟他的事,用不著你管。”

  身前是茫茫雪山,萬里長空,一行人頂著嚴寒,艱難地跋涉下山。

  海云舒的手指已經凍得麻木,幽羽察覺到她的痛苦,用棉袍將她裹緊,擋住凜冽的寒風。

  李澈再喊:“喂,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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