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網 > 主母難當,攜崽二嫁攝政王 > 第70章 賑災良策
  他看起來有些憔悴。

  整個人被愁云籠罩,坐在書桌前,握著筆,一言不發。

  桌角落著厚厚一疊奏折,等著他這位攝政王代皇帝朱批。

  聽說,不久前,江成璟嫌出入御書房麻煩,直接下令——所有奏折先呈送王府,再送進宮里。

  就差把玉璽也拿到府里蓋了。

  因為這事,不少言官冒死相諫,也都被兩宮太后從中勸和了下來。

  朝堂上亂糟糟的,他心情必不會好。

  江成璟有一個癖好,批奏折拿不定主意時,就愛練字。

  一遍一遍抄著奏折內容。

  有時,會有意想不到的靈感。

  少青就站在旁邊磨墨,好心地用眼神提醒海云舒——王爺心情不好,注意言辭。

  海云舒立刻領會,努力地想怎么開口才好。

  窗外的樹影,一搖,一搖,晃得人心里發虛。

  “有事兒?”

  江成璟知道她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

  頭也沒抬,手在宣紙上筆走龍蛇的寫著。

  他筆力醇厚,遒勁之處又帶了幾分瀟灑。

  這才難得。

  海云舒沒再藏著掖著:“我……想跟你借個人。”

  他鳳目微狹:“誰?”

  “元虛道長。”

  海云舒提了四郎發癔癥的事,說想請元虛道長過府給瞧病。

  江成璟筆尖微鈍,問:“又是你干的好事?”

  他漫不經心地戳破,好像她做得一切在他眼中不過是雕蟲小技。

  沒想到,瞞過了程府一大家子人,卻沒瞞過江成璟這個外人。

  到底是奪宮奪嫡的好腦子。

  海云舒心虛:“也不完全是我干的。你也有份。”

  羊毫筆尖抹過硯池:“怎么,你還賴上我了?”

  “要不是你那天非跟靜王斗狠,連累花老板被做成人彘,程四郎也不至于如此。”

  她還真能攀扯。

  “所以呢?”

  求人還是要有求人的態度,海云舒低了低姿態,說道:“王爺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也算是積一積德。”

  他擱筆:“程子楓讓你來的?”

  她沒言語。

  “還是你那個婆母?”

  海云舒:“別提她了。”

  江成璟笑:“你這個婆母也真是,人都死到棺材邊兒上了,還出來興風作浪呢?”

  江成璟原本還納悶,從不來往的程家侯爺怎么在王府門口一連坐了四五天。

  原來是為了家里那不爭氣的四郎。

  他笑:“這回,你又昧了不少銀子吧。”

  海云舒有時真懷疑,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蟲。

  在他面前,她撒個慌都是一覽無余,瞞也瞞不住。

  這是什么狠辣獨到的眼光。

  海云舒坦言:“借用王爺說過的一句話,我也是憑本事要錢,這不丟人。”

  “你很缺錢嗎?”

  江成璟還算了解她。

  海云舒雖然出身商賈,但自小衣食不缺,對金錢珠寶向來看得很淡。

  可自從她有了孩子,也不知怎么了,好像整個人都掉進錢眼兒里似得。

  江成璟也算是受害者。

  最近聽過不少謠言。

  一說,他為了保程侯一命,收了程家上百萬兩。

  二說,皇上下旨開倉賑災,他卻貪污公糧,中飽私囊,導致災民一口糧也沒吃上。

  ……

  越傳越離譜。

  以至于后來演變成,只要拿錢就能來攝政王府買官、買命。

  更可笑的是,還真有人抬著幾箱銀子來找他。

  惹得江成璟是哭笑不得。

  派少青好好打探了一番,才知道,這個海云舒竟然跟程家要了一百萬兩。

  說是用來撈程子楓的。

  可江成璟比誰都清楚,他一個子兒也沒拿。

  他雖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可也不能由她胡來。

  江成璟問:“你總拿我當幌子,合適嗎?”

  “王爺早就惡名遠播了,也不差我潑的這點臟水啊。”

  “你覺得我會一直慣著你?”

  海云舒訕訕而笑:“你把程子楓堵在門口五天,不就是為了逼我來嗎?”

  旗鼓相當。

  兩個人心眼加起來得有八百個。

  江成璟:“學聰明了。”

  海云舒試探性地伸出手指:“就一天,給程四郎診脈開藥,不會耽誤道長清修。”

  她也是生意人,講究人。拿了程家的銀子,也是要把事辦妥了的。

  江成璟作勢拿起派頭:“那不行,我最近頭疼的厲害,需要扎針,別說一天,半天都離不開人。”

  海云舒一急:“少青,你倒是替我說句公道話啊。”

  少青尷尬地撓頭:“夫人,這哪兒有我說話的份兒?

  “不過,王爺最近確實累壞了,夜不能寐,全靠道長施針,才能睡著。”

  她來得太不是時候。

  海云舒知道,求人辦事都得講條件。

  人家之所以不答應你,是因為條件開的還不夠。

  她問江成璟:“那你說,要怎樣才肯答應?”

  江成璟絲毫不避諱:“該怎么做你不知道?我對錢又沒興趣。”

  海云舒臉刷得一紅。

  窗外是銀雪圓月,屋里是春意乍暖。

  海云舒下意識瞥了眼少青,少青連忙把目光扔向了屋外,恨不得自己是個眼瞎、耳聾的透明人。

  江成璟知道她臉皮薄,也就不再逗她。

  指頭在桌上咚咚敲了兩聲:“喂,想哪去了!

  “我的意思是,最近有件事煩的很,你要能幫忙解決了,我頭風一好,你想請誰走,便請誰走。”

  海云舒知道能讓江成璟頭疼的事,必定不小。

  她不上當:“你堂堂攝政王都辦不了的事,我一個婦道人家,能有什么主意?”

  “在我這兒自然沒有容易的事,你要不愿,現在打道回府也來得及。”

  海云舒無奈:“說說看吧。”

  江成璟隨手將一封奏折扔到她面前。

  她驚:“我能看?”

  江成璟:“讓你看你就看,廢什么話。”

  是湖廣兩地洪澇賑災的折子——

  朝廷撥了數百萬石的糧食,從國庫運過去,發到災民手里的不足十萬石!

  其余的,都被各州府的官吏層層貪污了去。

  想收拾貪官倒不難。

  可眼下河水決堤,百姓流離,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若真把這些貪官污吏都抓起來,統統殺了,誰還去帶頭賑災呢?

  投鼠忌器,這才叫人頭疼。

  江成璟問她:“你們海家也算得上京畿數一數二的糧商了,可有什么高見嗎?”

  看來他也不是病急亂投醫。

  知道海家有糧行,之前鬧饑荒時,海云舒也幫著父兄開了自家糧倉,接濟過幾次災民。

  想著她跟那些災民最直接的接觸過。

  這才有此一問。

  海云舒思索了片刻,說:“我確有一計,但就怕王爺為了自己的名聲,不肯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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