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這寒晶更冰十倍百倍?”
陳安晏有些不解,什么樣的病需要這樣的丹藥。
而且,這寒晶的溫度,陳安晏是深有體會。
光是小小的一顆,普通人在旁邊便會覺得不寒而栗。
若是再冰十倍百倍,豈不是要把人都凍住!
在寧古塔一帶,那里每年有一小半的時間都是冰天雪地,而陳安晏也聽說,在更北的地方,溫度更低,稍有不慎便會凍死。
若是說暖陽丹在化水稀釋之后,能用來取暖之外,這用寒晶煉制的丹藥,陳安晏屬實不知誰會服用,莫非是大梁最南邊的那幾個地方酷暑難忍?
“不錯!用這寒晶煉制的丹藥……”
這位姜叔說到此處,并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看向了門口的位置!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人突然闖了進來。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徐鏢頭。
顯然,徐鏢頭也發現了陳安晏屋里的動靜。
姜叔看著徐鏢頭淡淡說道:“想不到當年威風赫赫的……”
“住口!”
不等姜叔說完,徐鏢頭便直接打斷了。
從徐鏢頭的神情,這姜叔倒是看出了一絲端倪。
因此,盡管被頂撞,但他并未生氣,而是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下去。
徐鏢頭這時候已經來到了陳安晏的身前!
“你來有何貴干?”
看起來,徐鏢頭似乎知道這位姜叔的身份。
姜叔指了指陳安晏,說道:“我要帶他走!”
“不行!”
“不行!”
陳安晏和徐鏢頭兩人的異口同聲并沒有讓這位姜叔感到意外。
對于陳安晏來說,明年李彧就十六歲了,在這剩下的大半年時間里,自己自然是要留在京城替他籌謀。
雖說在最近這幾個月的時間了,自己的一些手段讓齊太后他們吃了大虧,但陳安晏相信,齊太后他們的安排必然遠不止于此。
若是說在這個時候離開京城,李彧未必能抵擋得住齊太后他們的明槍暗箭。
至于徐鏢頭,自然是不希望陳安晏離開自己能控制的范圍。
兩人在拒絕之后,都看向了那位姜叔,而徐鏢頭更是一臉警惕。
姜叔這時候卻是無奈說道:“我帶他走是因為他的病,繼續服那種丹藥已經沒有效果了!”
“是么?”
徐鏢頭一臉懷疑地看向了陳安晏。
陳安晏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我不信,我要去問薛啟堂!”
顯然,徐鏢頭還是不愿相信。
其實,在將陳安晏交給薛啟堂醫治之后,特別是在過了一年之后,其實萬通鏢局上下便很少過問陳安晏的病情了。
因為他們能從陳安晏的狀態看出,薛啟堂對其調養還是頗有成效的。
當初在蘇州的時候,有幾位名醫曾斷言陳安晏時日無多,這也是那個時候丁堅或者說是萬通鏢局為何會同意帶陳安晏去杭州的原因。
陳安晏見狀,立刻說道:“徐鏢頭,他說的沒錯,我的身體我最清楚!”
眼看陳安晏都這么說,徐鏢頭還是有些不能理解:“若是治病的話,為何要帶他走,在這里不是一樣治嗎?”
這一次,不等那位姜叔說話,陳安晏搶先說道:“想必是另外一位病人不便來此!”
徐鏢頭心中一動,看向了那位姜叔。
而姜叔也有些詫異的問道:“你怎么知道還有一位病人?”
聽到他這么說,陳安晏也知道自己猜對了。
不過,他并沒有回答,而是接著說道:“我不光知道還有一位病人,我還知道此人也姓姜,應該是叫姜小花!”
這姜叔臉色變,不過倒是很快就恢復如常,說道:“這應該是薛啟堂告訴你的吧?”
果然如此!
之前在觀潮亭的時候,薛啟堂曾經跟他和丁堅提過,薛啟堂在長白山的時候,曾經遇到過幾個獵戶,其中有個小女孩一直都高燒不退。
后來薛啟堂因為家中父親病重,回了杭州。
再后來,薛啟堂又去了一趟長白山,卻見到那里只剩下了一個墓碑。
因此,薛啟堂猜測應該是那個小女孩已經病重不治。
可此人自稱姓姜,而且還需要自己吐出來的寒晶來煉制丹藥,極有可能是為了那個姜小花治病。
陳安晏這時候微微搖了搖頭,說道:“這不過是我的猜測罷了!”
姜叔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贊賞。
“能在短短三年時間就將這大梁京城攪得天翻地覆,果然有幾分本事!”
面對姜叔的“夸贊”陳安晏也只能訕訕一笑!
這時候,徐鏢頭突然開口說道:“為何要在這個時候帶他走?”
聽得出來,徐鏢頭的語氣其實也已經有了一絲松動。
相比之下,他自然也希望陳安晏的病能徹底治愈。
不過,這倒是給陳安晏聽出了一絲之前奇怪的感覺。
陳安晏一直覺得,若不是丁堅出事,后來又遇到了趙公公他們,萬通鏢局未必會同意讓自己來京城。
他們似乎只想讓自己平淡地過完這一生。
可是,隨著自己來到京城之后,他們卻是一直都是主動配合自己去幫助李彧,要銀子給銀子,要人給人!
如今更是派了萬通鏢局武功僅次于那位總鏢頭的徐鏢頭貼身保護,陳安晏能感覺得到,他們對于自己插手朝廷之事,十分支持。
若是放在之前,陳安晏相信徐鏢頭一定不會這么問,相比留在京城幫助李彧,他們必定會更加希望盡早治好自己的病!
也許是發生了一些事,就連徐鏢頭自己都沒能發現他心態的變化。
那姜叔聽了之后,微微一嘆,說道:“陳公子剛才說得不錯,小花她撐不了多久了!”
隨后,他告訴陳安晏和徐鏢頭,他叫姜才,姜小花是他大哥姜良的女兒。
當年薛啟堂在長白山的時候,已經摸到給姜小花治病的門檻了,但后來因為離開了一陣,他們當時也沒有辦法,因為其中有一味藥在更北的地方,他們只能帶著姜小花離開了長白山。
當時薛啟堂離開的時候告訴他們,最多半年他便會回來,卻沒想到等了半年之后薛啟堂還是沒有回來,于是他們干脆留下了一個空墓離開了。
通過調養,姜小花的病的確稍有緩和。
但依舊是不能根治。
于是,他們便想到了尋找極陰之物來煉制丹藥。
耗費數年,他們的確找過幾樣罕見的極陰之物,但煉制出來的丹藥效果都不及預期。
后來他們得知蘇州有個自小患有寒疾的少年,便讓姜才來找陳安晏。
在觀潮亭上見到陳安晏之后,姜才便已經確定陳安晏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只不過,那個時候的陳安晏可以說已經是病入膏肓,若是直接從他體內將寒晶逼出來,陳安晏恐怕會立刻斃命,所以他才想到了利用暖陽丹先緩和陳安晏的病癥,如此一來,陳安晏既會偶爾吐出幾塊寒晶,又不會傷及陳安晏的性命。
聽到姜才的解釋,徐鏢頭的臉色又緩和了不少。
姜才告訴兩人,在這幾年靠著那些寒晶,姜小花的病也的確有所好轉,但最終還是需要一種丹藥才能徹底治愈,而這種丹藥需要陳安晏的血為藥引。
聽到這里,徐鏢頭再次謹慎了起來。
姜才倒是也不惱,而是讓徐鏢頭放心,所謂的藥引不過是數滴而已,對于陳安晏來說無關痛癢。
但卻有兩個麻煩事,第一,這藥需要連續服三個月,第二,血液離體不能超過一個時辰。
所以,姜才只能將陳安晏帶走。
盡管按照姜才所言,似乎對陳安晏并沒有什么危險,但徐鏢頭卻覺得事情好像沒有這么簡單,因此,他還是不同意姜才將陳安晏帶走。
另外,他還是想找薛啟堂確認一下陳安晏如今的病情。
姜才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陳安晏,想知道陳安晏的意思。
若姜才來找自己的時候是在他初來京城,或者哪怕是早幾個月,陳安晏說不定也就答應了。
可眼下自己實在不便離開京城。
他思忖了片刻,說道:“可否把姜姑娘帶到陳宅,有薛神醫在,煉制丹藥應該不是難事!”
“這個……”
姜才聽了陳安晏的建議,瞬間猶豫了起來。
“小花她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們,我怕……”
見到姜才猶豫,徐鏢頭更加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測,立刻說道:“不錯,將她帶來一樣能治病,你為何非要將陳公子帶走?”
姜才皺著眉,緩緩說道:“此事就算是我同意,大哥他未必會同意!”
徐鏢頭卻是冷“哼”了一聲,說道:“現在是你大哥的女兒要治病!”
見到這徐鏢頭三番五次的頂撞,姜才的眼神之中也露出了一絲怒意。
而這時候,陳安晏突然起身來到了姜才的身邊,讓其附耳,隨后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姜才聽了之后神情一變。
“你……”
他再看陳安晏的眼神也有了一絲變化。
陳安晏說完之后,便直接坐回了床沿,說道:“你可以把我的意思告訴你大哥,想來他會明白!”
姜才微微點了點頭之后,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問問大哥的意思!”
隨后,他又眼神一凜,看向了一旁的徐鏢頭,接著說道:“不過,你們可不要耍什么花招,你們應該知道,你們逃不掉!”
他甚至還告訴兩人,除了每日用幾滴陳安晏的血為藥引煉制丹藥之外,還有一種更為血腥的辦法!
不等徐鏢頭說話,陳安晏立刻開口說道:“放心,我們就在京城等你們!”
姜才再次點了點頭,隨后便直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姜才離開之后,徐鏢頭立刻問陳安晏剛才跟姜才說了什么,竟然能讓姜才點頭。
陳安晏告訴徐鏢頭,自己只是承諾,只要對方將姜小花送來,自己一定會好好配合,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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