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磨劍倒是有些意外。
“你已經上萬年沒推衍過因果了吧。”
白澤沒好氣道:“你以為我想么?這對我來說也是消耗不小。”
“那小子層次不低,想要找到他的蹤跡,恐怕普通推算沒什么用。”
“哎,動用一次推衍,在這破地方想彌補回來都不知道要花多久。”
磨劍不說話了,白澤正坐起來,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他隨意捻起茶杯之中兩片茶葉,輕輕拋出。
那兩片茶葉,竟是在半空中互相旋轉交織,化作一副陰陽太極圖的模樣。
隨著太極圖不斷旋轉,仿佛有某種無形的絲線從其中蔓延出去。
而這絲線根根交錯分叉,散于四方。
連接著的,是整個天地!
磨劍也隨之正色,凝視著太極圖中蔓延出的因果線。
正當因果朝著某個方向匯聚之時,忽然間,白澤面色一變。
下一刻,太極圖中,所有因果線路,齊齊斷裂。
太極圖瞬間就失去光芒,恢復成了原本兩片茶葉。
“怎么可能?”
白澤愕然。
磨劍也是一驚:“推衍不出?”
白澤搖了搖頭,面色陰晴不定。
“不是推衍不出。”
“是根本無法推衍!”
“仿佛那小子的身上,根本沒有半點因果。”
磨劍皺了皺眉頭:“這怎么可能?”
“世間哪有沒有因果的存在。”
白澤搖了搖頭:“別問我怎么可能,事實就是如此。”
磨劍又恢復了之前頹廢的模樣。
“那怎么辦,推衍都不行,干脆咱們還是先回藍星……”
“就算推衍不了那小子!”白澤干脆利落的打斷了磨劍的話:“也不一定找不到。”
“那小子雖然沒有因果,但是他創造了那什么髏族!”
“他好像在向外散播那什么髏族的血脈。”
“通過這髏族血脈逆向推衍,說不定能找到他的蹤跡。”
話音落下,白澤再次出手,太極圖成型,因果之線蔓延而出。
太極圖的光芒映照在他眼鏡之上,仿佛他的雙眼,化作了太極圖本身。
世間一切牽絆,似乎都在他雙目之中。
但下一刻,如同之前一樣,所有因果線在瞬間齊齊斷裂消失。
“怎么可能?這髏族也不行?”
連續兩次推衍,對白澤消耗不小。
但比起這個,連續兩次失敗,更是讓他想吐血。
推衍不了髏本偉也就罷了,這小子確實有點邪門,光是那他們看不懂的禁制,就很有些來頭。
但怎么可能連這小子創造的種族都推衍不了?
一瞬間白澤有點懷疑人生。
“是不是我萬年不動用推衍之術,能力退化了?”
“我還就真不信了。”
盡管消耗不小,但白澤更接受不了失敗。
“推衍不了髏族本身,就推衍曾牽扯到髏族的因果。”
“若是連這也不行,就再退一步,層層追溯。”
“要是找不到那小子,我就改姓黑!”
片刻之后,看著臉色發黑的白澤,磨劍幸災樂禍。
“黑澤兄,有禮了。”
而白澤已經有些魔怔了,他沉默了半晌,竟是哈哈冷笑起來。
“我知道怎么辦了。”
“推衍不了那小子相關的因果,那老子就反其道而行,直接推算此界因果,看看哪里有空白,就追溯哪里。”
“除了那小子相關的東西,老子就不信,此界還有什么東西能超脫出老子的推衍!”
一向儒雅的白澤,氣的差點連臟話都冒出來了。
半個時辰之后,已經臉色發白的白澤,臉上終于浮現出一絲狂喜之色。
“終于,找到線索了!”
“他應該是去了……尊王域!”
數日之后,尊王域邊境。
看著前方的荒野,白澤和磨劍長出了一口氣。
“這小子還真會跑,怎么就能跑到這兒來了。”
磨劍開口問道:“說是尊王域,但這里這么大,怎么找人?”
白澤沉吟了片刻:“那小子走到哪里都不平靜,一定會鬧出點事兒的。”
“我們直接找人打聽不就行了?”
磨劍想了想:“尊王域有什么動靜,應該都逃不脫界主的感知。”
“這臨墟界的界主,我記得是……誰來著?”
白澤平靜道:“是尹無涯。”
“哦,是那小子啊。”
磨劍點了點頭:“走,找他去,正好太久沒打游戲了,手有點癢,揍他一頓玩玩也好。”
遠在天邊,界主圣宮之中。
界主尹無涯打了個激靈。
“什么?”
身為界主,他絕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感應。
這股突然感覺到的惡寒,是預兆著什么?
但等了一會,還是沒什么動靜,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段時間,尹無涯遇到的事情可著實不少,一時間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敏感了。
但他剛剛放松下來,便眼前一花,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如同黑白無常一樣,映入眼簾。
“誰?”
當看清楚眼前二人的模樣之時,尹無涯先是有些疑惑,愣了片刻之后,方才想到了什么一般,面色大變。
“你……是你們!”
磨劍吹了個口哨。
“小子,看來你還記得我們啊。”
尹無涯的目光,簡直像是見鬼了一般,身軀微顫著,連退數步。
“你們兩個……兩位大人,怎會在此?”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更加發白,劇烈喘-息起來。
“你們出現在我臨墟界……這代表……難道那謠傳是真的?那位當真……”
白澤推了推眼鏡,打斷了他的話頭。
“這你就不用問了。”
“你應該明白,這不是你有資格知道的事情。”
“所以,今日過后,你就忘了我們來過吧。”
尹無涯喘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平靜下來。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二位來我宮中,是有何事?”
白澤隨手一抬,一道光影出現在尹無涯面前。
“沒什么大事,跟你打聽個人。”
這光影,是一名看起來還不到二十上下的青年,正是髏本偉。
尹無涯頗為疑惑的打量了一下,搖了搖頭。
“此人的模樣,我也不曾見……”
話說到一半,他嘎然而止。
髏本偉的長相,他確實是沒見過。
但他總感覺,這青年似乎有些熟悉。
可熟悉的,又好像不是臉。
他的目光,在髏本偉身上,帶著疑惑轉了好幾圈。
最后,無意間落在了髏本偉的右手之上。
尹無涯渾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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