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網 > 吞天道主 > 第一百八十九章 柴如虎 下
  這話一出大僧正與逸陽真人笑的更燦,善啟青鋒二人則是滿臉尷尬,人這東西好臉面,最怕的便是當面鑼對面鼓。

  即便要與對方難看,可這般讓人當面說,還是覺得難堪。

  “丑,以后說話莫這般直白,言語說話留有余地才是為人之道。”

  柴天諾笑著說,丁丑毫無誠意的哦了一聲,笑嘻嘻的提起茶壺與柴天諾斟滿茶,又與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放在嘴邊吐起了泡泡。

  善啟青鋒二人終究在俗世里打磨了數十載,些許尷尬很快消失,相視之后青鋒望著柴天諾沉聲說:

  “自打道論德論刊行天下,諸多傳承被擾,您的書卷太過霸道,把世間道理講盡,未與別人留半點承繼之處。”

  善啟接著說:

  “這般行事鋒芒如刀,哪有半點君子中正,夫子,我等不服!”

  “對,我等不服!”

  青鋒道人點頭應和,柴天諾端起茶碗輕抿,笑著問:

  “為何要服?”

  “啊?”

  兩人同時一愣,怎么也沒想到,柴天諾會如此回答。

  “可是,您出道論德論二書且刊行天下,要的不就是把道理傳遍大世,讓世間生靈拜服于您?”

  善啟略顯猶豫的說,柴天諾放下茶碗再問:

  “某傳道理與世間,要的是把方便法門告知所有,求的是用九,見群龍無首吉。”

  “眾生如龍秉自由而強大便是某意,為甚要他人拜服與某?”

  善啟和尚青鋒道人身體同時一僵,但覺自己這些年的想法便是笑話。

  夫子只是予,從未求得,也從未說過讓世人嘆服,說來都是自己臆想,以夫子如今境界地位,所謂的服不服,豈不是個笑話?

  “知曉為甚這些年你倆入境艱難了?”

  大僧正沉聲說,善啟青鋒低頭,逸陽真人哼聲說:

  “自打成了魁首,便把自己放在頂上下不來,自覺言語字字珠璣,實則狗屁不是!”

  “我倆與你等說總聽不進去,如今可知錯?”

  善啟青鋒齊抬頭,柴天諾輕聲說:

  “人活于世滄桑不同,道理自然千差萬別,自己認為好的,與他人卻不一定。”

  “道理講與人聽求的是認同,從中取自己所需,若初衷是想讓別人拜服,那便是行了歧路,按道家說法,便是左道!”

  最后二字咬的緊,兩人聞言身體忍不住震顫,最后誠心實意拜倒,這些年位高權重有些得意忘形,難怪境界不近反倒有些退,原是行錯了路。

  “就是,這般大歲數還只是個元嬰初境,想來也是壞心眼兒憋的,自家師父的話都聽不進去,合著就該打屁股!”

  丁丑笑著說,善啟青鋒咧嘴苦笑且不敢回嘴,畢竟這位也是大世拔尖的存在,可不是己等能夠亂言的。

  中午眾人一起吃了頓簡樸的齋飯,兩位老前輩不讓他人動手,喜滋滋的一頓忙活,便半點術法也未使。

  其他仙家若是如此,柴天諾恐要說聲刻意,可大僧正逸陽真人做起來無有半點滯澀,里外盡是自然,顯然已是入了骨子,屬實讓人贊嘆。

  席間聽聞柴天諾要前往臥佛山,善啟卻是皺起了眉頭:

  “夫子,三十年前臥佛山有大戰,整座山脈被崩的粉碎。”

  “因著逝去仙家眾多,不知哪處引起變化,那里如今乃是一片流毒之地,常人接觸非死即傷,便是仙家也不好受,算得上死地,已經少有人去。”

  聞言柴天諾輕點頭,便如當年的柿槡市,這些年因著大戰,大世不少地方成了死地,便北域也有兩處,不過被他消了。

  “怎地也得去看看,我家大兒孵化這般久歲月,每次推算總有有些阻礙,雖不得險卻云山霧繞看不清,屬實有些怪。”

  “便入了古佛也看不清?”

  逸陽真人問,柴天諾點頭,幾人眉頭齊皺,以柴天諾如今的境界都看不清,確實有些怪。

  午后離別,大僧正行佛禮問:

  “夫子,與伐天之事,可曾有信心?”

  這次出行,諸多故舊存在問過同樣話語,柴天諾抿嘴,認真說:

  “盡力,總要去做才好。”

  說罷柴天諾拱手道別,與丁丑上了牛車,瞬息沒了影蹤。

  “師父,夫子可是沒有信心?”

  善啟和尚問,大僧正想了想,輕搖頭:

  “我問的有些問題,蒼天似蓋枷人間,逆天而為之事,何時能有信心可言?”

  善啟點頭,逸陽真人嘆氣:

  “籌謀算計諸多,恐怕夫子所想,還在他處。”

  將將離開孤山小廟未多久,牛車便到了當年臥佛山所在,只是入眼處盡是灰黑色蠅蟲漫天飛舞,所見昏暗,便如今熾烈光芒都照不穿,與人陰冷腐臭的味道。

  丁丑高高飛起觀望,方圓數百里具是如此,盡數被灰黑蠅蟲籠罩,透著股冷冽的氣息。

  “老爺,這般多的蟲子是從哪里來的?”

  落下后丁丑擒了幾只蠅蟲,個頭趕得上大拇指,便她的手勁也是微微用力才捏爆,立時化作黑漆漆的霧氣消散,味道腥臭,嗆的丁丑連連咳嗽。

  “看似蠅蟲,實則是無數怨念混在幽冥煞氣化形,認真說,便是這方地界,已然被虛空侵襲,化作不軌之地。”

  柴天諾也擒了幾只,只是未等落入手心便化作霧氣,一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是要直楞楞闖進去,總覺有些惡心!”

  丁丑咧嘴,柴天諾搖頭,右手猛然揮動,便見至白浩然與四面八方涌來,若巨浪轟然撲下,慘叫聲立時響徹天地!

  丁丑用力捂住耳朵,可慘叫聲依然如刀鋒般直貫腦海,痛的她忍不住也叫了起來。

  柴天諾一指點中丁丑眉心,恐怖叫聲立時消失,看著出了一身大汗的丁丑,柴天諾無奈的說:

  “怎地也是半步天尊了,便不知鎖閉心神?”

  “若讓區區邪魅之音破了身體,那可真就變成笑話了!”

  “忘了。”

  丁丑咧嘴不好意思的笑,柴天諾搖頭,便丑丫頭這般,也真是世上少有。

  浩然過處,黑色蠅蟲消散的一干二凈,所謂死地露出真容,竟是遍地盛開的木棉花,間歇種著不少天香豆蔻。

  薄薄霧氣里,一人正在勞作,柴天諾看著,但覺心神微顫。

  青衣和尚心有感觸,放下手中鋤頭回身,望見柴天諾面上盡是笑: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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