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網 > 天工奇譚之孰湖 > 第527章 促膝長談
  帝國三少擅闖鬼陽林的消息一傳開,整個書院被帝國三少欺負過的學子全都奔走相告,大有歡天喜地之氣。

  “聽說了嗎?帝國三少擅闖禁區被抓了。”

  “哈,帝國三少被抓了,大快人心!”

  “起碼被罰三十大板吧,丟了面子,少說可以消停半月。真是大快人心。”

  ……

  所有人都在等著三人被罰的時候,可叫人沒有想到的是,只過了一晚,第二天便傳來江川被書院帶走的消息,接著傳來了,宋刻非但沒有責罰三人,反而要責罰江川,因為三人一口咬定,是江川把他們騙進的鬼陽林,學長吳景灝為三人作證。

  整個書院一片嘩然之聲。

  還沒到中午,帝國三少就從戒子室大搖大擺地出來,剛好臨時午飯,早早就在食肆里坐下了,并且坐在了最顯眼的位置,生怕進來用餐的人不能第一眼看見他們。

  符羽經過他們時停住了腳步,笑嘻嘻地問:“三位不愧是帝國三少,大棒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恭賀恭賀!”

  胡長堅斜著眼睛看他,手端著水在桌子上寫了個字,指了指:“這個字,怎么讀?”

  符羽:“胡公子不認得這個字?那我教教你,這個字念滾!”

  胡長堅指了指符羽:“說的就是你。”

  符羽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打好了飯,挨著三人坐了下來。

  程南君早就嫌符羽礙眼,手也在桌面上畫了幾下:“有一招拳法,叫黑虎掏心。”

  符羽故作吃驚:“怎么說?”

  程南君道:“若不是給你面子,這一拳已經在你身上了。”

  符羽:“聽懂了!不過我來,也有件事想說,擅闖鬼陽林,一點事都沒有,往后鬼陽林豈不是就是菜園子,誰想進去就進?”

  “不!”韓默道,“禁地就是禁地,我們兄弟闖林,那是受人慫恿。”

  “書院還有人能慫恿得了你們哥三?”

  “你們科英學院的江川,狡猾奸詐!他機關算盡太聰明,這回可是攤上了大事嘍。”

  “你就回去等著吧。”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

  符羽從容吃完了飯,起身離開。

  ——

  飛閣里。

  宋刻親筆寫好了對江川的處罰的告示,正要交由趙胃拿出去張貼。就聽飛閣下傳來嘈雜之聲,問了才知樓下來的是符羽。

  正頭疼之際,又聽趙胃來報:“傅小姐和丁牧云也來了求見。”

  單單一個符羽就夠讓宋刻頭疼的了,本想迅速處理好,處罰一張貼此事就已經板上釘釘更改不了,成了既成事實,可這么一來反倒棘手。

  示意趙胃一邊拖住他們,一邊悄悄出去張貼。

  此計,卻叫傅語冰一眼看透,直言,若要張貼,便當眾理論,搞得趙胃不敢輕舉妄動,只好又回去稟報宋刻。

  宋刻知道傅語冰的一張鐵嘴,有鐵案推翻之能,若當眾跟她辯白,只會吃虧。只是他怎么也沒想到,傅語冰竟然會江川出頭,無奈只好把三人請到了飛閣中。

  傅語冰素是不含糊,進來便道:“宋監對江川的責罰重了,且就算江川假傳消息,那也是他與魯俊辰閑談,與他人無關,有心之人聽去,卻怪說話的人假傳消息,而把真正犯禁的人輕輕放過,此理,放在那里,亦不能服人!”

  符羽:“傅小姐說的有理,況且此風一開,人人效仿,書院豈不就亂套了。”

  丁牧云見宋刻無動于衷,將心一橫,添油加醋道:“帝國三少現在就在食肆里大放厥詞,說他們有院監和學長做靠山,以后誰也別想得罪他們,誰要是讓他們不滿意,就讓院監置他們一個違反院規之罪。”

  傅語冰和符羽的話,宋刻倒還在想如何反駁,可丁牧云的話一出口,宋刻立即就坐不住了。他堂堂一個院監,竟然被帝國三少那三小子拿出去嚇唬人,這還得了?

  “胡說八道,我跟他們三個毫無關系。”

  “可他們就是這么說的,院監若不信差人去問問不就知道了?”話是如此,可丁牧云篤定了宋刻不會差人去問。

  宋刻忍住了心中的煩悶,輕飄飄地道:“此前判決,主要是江川認得太快,大有將一切攬在身上之感,我也是本著殺殺他的氣焰,才有如此判決,既有三位說情,那便從寬,雙方各打二十大板,此事也就過去了。但因江川假傳信息,必須離開戰車改造。就這么定了,你們也別再說了,下去吧。”

  江川被打了二十大板,又被踢出了戰車改造一事,很快就傳到了辛夷的耳朵里。

  辛夷坐不住了,他雖然整日躲在觀星樓里,對書院的事不聞不問,事實上,書院這點事又怎么能瞞住這位飽經滄桑的耄耋老人。

  雖然他對戰車改造一事并不上心,并且當初提出改造記里鼓車,就是想試一試江川,逼著他在治水和制工方面逼個選擇。

  可眼下宋刻的所作所為,讓他心底很是憋氣。

  受圣上之托,他一直在尋找能堪以重用的少年,一個能連著破解了淪波舟并能想出用石脂水改變動能的少年,絕不是僅憑小聰明就能辦得到的。作為書院的真正主人,辛夷早就把江川的身世給研究了一遍,雖然有諸多疑點,但是并不妨礙他成為他想成為的人。

  所以辛夷決定找江川好好聊一聊。

  ——

  三天后。

  觀星樓上,江川拖著還未痊愈的棍傷,與辛夷相對而坐,面前的棋局雙方都到了死地,就看誰能先著一手。

  辛夷正要將白子落下,突然又放了在一邊,哈哈大笑,自認輸了此局。

  江川依舊是正襟危坐,他當然知道,辛夷并沒有輸:“夫子沒輸,夫子只是讓了我一手。”

  辛夷望著少年,感慨:“符羽,在你面前想輸的也裝不出來,換作是我別的學生,他們會跟我討要制工的秘術,你想要什么?”

  江川:“想要一些真心話。”

  辛夷望著眼前的少年,詫異道:“你問。”

  江川:“夫子此前跟學生說的,若年輕幾年便會治理三江此話可是真心話?”

  “是真心話。”辛夷淡淡道,“世人鮮少有人知道我祖籍何處,實際老夫祖籍利州,自小就飽受水災之苦,聽娘親說,我出生當日適逢大雨,我娘是在漂浮的木桶里生下的我,后來父母死于戰亂,年少時我獨自游學在外。八年前,利州的那場洪災,我僅剩的親友,在那場大水中無一幸免。”

  江川萬萬沒想到辛夷竟然也是利州人,愣了一會,脫口道:“可那場水災分明是人禍,卻被說成是天災。”

  辛夷笑著:“江川,三江水災何止死的是一城一鎮,而是千百來年世世代代居住在三江附近的百姓。”

  江川無法反駁。

  辛夷:“我曾與利州通判尚步亭,有過幾面之緣,老夫對他的治水理念實為敬佩,可惜他生不逢時。”

  江川的手瞬間就攥緊了,眼睛直直地看著辛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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