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斷再次出手,攥住笙歌的左手手腕。
雙手被禁錮,狂躁狀態中的笙歌立刻開始用腳踹。
紀御霆只能被迫后退,松開對她的桎梏,往床邊翻滾了兩圈,穩穩落到地毯上。
趁發狂的笙歌去找發泄物,他迎著窗外月光,快步跑向衣帽架,利落的取下一條皮帶,趕在笙歌砸東西前,跨到床的另一邊,將皮帶遞到她手里。
笙歌拿到武器后,眼神更加嗜血兇狠。
“等一下!”
紀御霆驚恐制止,很快上下其手,迅速將自己睡衣睡褲扒掉,扔到床上,光溜溜的站在笙歌面前,防止又被打爛一套衣服。
“來吧笙笙,趕緊完事睡覺。”
笙歌低聲嘶吼著,如暴怒的小野獸,完全失去理智和意識。
她眼中除了發泄,看不到任何憐惜的表情,奮力朝他揮起皮帶。
啪!
“嘶……”
每一下幾乎都會疊加在昨晚的舊傷上,紀御霆抵擋著重要部位,深深呼吸,咬緊牙關承受著。
他心里默默將這一下下數著,算記著還要熬多久。
深夜,皮帶呼嘯的聲音,駭人恐怖,尤為詭異。
這樣狂風暴雨般的單方面虐打,一直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
落在身上的皮帶,力度漸漸輕了許多。
紀御霆抬眼,果然看到笙歌眼神里的狂躁漸漸消退,變成疲憊。
她整個人向后倒,紀御霆眼疾手快的上前抱住她。
跟昨晚一樣,熟練的將她放回床上安置好。
剛才數了,抽了他兩百一十八下皮帶,笙笙狂暴起來,力道還真大。
他倒吸一口涼氣。
身上太疼了。
沒有一處肌膚不叫囂著劇痛。
他坐不下了,單手撐在床邊,調整疼痛的呼吸,緩了很久。
因為床頭臺燈被撤掉,開頂燈又怕光線太強,將笙歌驚醒,他拾起床上的睡衣睡褲,扶著墻往門口出去。
全身果著來到客廳,他取出冰箱里的冰袋敷臉,檢查全身的傷。
破皮的傷痕增多了兩倍,全身肌膚看不到一塊完整的白皙顏色。
紅腫、深紫,全都是被凌虐后的痕跡。
他踉蹌了下,扶著冰箱才站穩。
打人消耗體力,挨打的也得抗住,更消耗體力。
加上這幾天都沒睡好,他渾身又疲累又疼痛。
易子明那邊已經配好輸液的治療藥,他得趕緊上完藥,帶笙歌去一趟實驗室。
想到這,他強撐起精神力,取來易子明白天給的消腫藥膏,快速涂抹。
藥效極好的消腫藥,抹到肌膚上,先是一陣清涼,而后轉變成火辣辣的熱痛,像被開水灼燙,硬生生能掀掉一層皮似的。
簡直比挨打時還疼上兩倍,饒是忍耐力極強的紀御霆,都有些受不住這劇烈的疼痛。
他渾身冒冷汗,腦袋陣陣發暈,腳下都站不住了。
為了身上這些傷能早點好,他取來一張毛巾,牙齒咬住,繼續上藥。
接受上藥的新一輪疼痛洗禮后,他喝了杯水,緩解全身火辣灼痛帶來的壓迫力,迅速穿好睡衣睡褲,上樓找笙歌。
手臂上都是傷,抱笙歌時被壓到。
紀御霆隱忍著,輕手輕腳的抱著熟睡的笙歌下樓。
半個小時后,抵達實驗室。
易子明早就在收到他消息后,連夜趕回實驗室加班。
給笙歌掛水輸液后,易子明心疼的看著他:“御哥,你太累了,去旁邊房間睡會吧,輸液要至少兩個半小時,我幫你守著嫂子。”
紀御霆拉著笙歌的手,不撒手,也不坐,就站著。
“不用了,大晚上把你叫起來加班,怎么好再讓你幫我守老婆,你去睡吧,等會兒這瓶輸液完了,我叫你。”
易子明看他明明累成那樣,還要守著笙歌,無端想起之前笙歌為了他,也是深夜送藥劑過來檢驗。
“你們夫妻倆這感情,真是好得令人羨慕,若是沒有這么多磋磨事,平平靜靜的過日子就好了。”
紀御霆攥著笙歌的掌心,“會的,這些磨難都會過去,我和笙笙一家四口,一定會幸福到底。”
“唉,那我陪你吧,反正也睡不著。”
易子明嘆氣,拿了個椅子坐到旁邊。
他敏銳的看到紀御霆手腕上破皮紅腫的傷痕,靠近查看。
“御哥,你這傷得不輕啊,手腕這種地方最容易被發現,不好遮。”
紀御霆漫不經心的看了手腕兩眼,“沒關系,小問題,我會處理好。”
易子明第三次嘆息,伸手想拍拍他的背安撫,手到中途,想起他全身的傷,又無從下手。
手在半途中硬生生僵了一分鐘,易子明選擇悻悻收回去。
“御哥,你背上的傷不好上藥吧?你坐下,我幫你涂。”
紀御霆搖頭拒絕,“我出來前已經上過藥了,后背是用的消腫噴霧,反正不礙事,不影響日常生活,就不上你那個特效消腫藥了。”
看他挺堅決的,易子明不再勸,也知道勸不動,默默陪著他一起守笙歌輸液。
兩人一起熬夜了一個多小時,紀御霆有些站不住,單手撐在床上,閉眼緩了好一陣。
易子明很擔心他,“御哥,明天嫂子要是再發病,還是給她注射強效鎮定劑吧,別當人肉沙包了,你看看你這傷,再挨一頓打,我覺得你撐不住。”
他不說話,正在調整因疼痛而紊亂的呼吸。
易子明就在旁邊幫他想辦法,喋喋不休的說著:“要不這樣,明晚你準備一套護具穿在身上,總比拿皮肉去承受嫂子的發泄好。”
紀御霆隨意敷衍道:“明晚的事,明晚再說,我今晚只想好好陪笙歌輸液。”
想起治療這事兒,他問:“今晚輸液,對笙笙的狂躁癥治愈作用大不大?”
易子明:“哪有這么快,至少得一周才會有比較明顯的好轉。”
紀御霆很淡定,“行,只要能治好病,都不是什么大問題。”
……
終于讓笙歌吊完所有水,紀御霆小心翼翼將笙歌抱出實驗室,易子明就在旁邊幫忙。
不多時,豪車回了紀家。
等他如愿以償走在紀家彎彎繞繞的小巷子里時,已經凌晨四點半了。
回去還能睡四個多小時,等睡到第二天早上八九點,他要起來幫笙笙熬粥,補膳食療法。
折騰了一晚上,他終于能躺到床上,渾身都有傷,不知是該趴著,還是平躺著。
左右睡著都會疼,他選擇側身,將笙歌圈在懷里睡。
閉上眼后,紀御霆終于能安安心心卸下疲憊,沒兩分鐘就睡熟了。
隔天中午。
或許是輸液的緣故,笙歌一覺醒來,全身沒有像昨天那樣疲乏,精神力也好了許多。
聽到悉悉簌簌的腳步聲后,她支起身體,坐到床頭。
一分鐘后,西裝領帶穿戴得整整齊齊的紀御霆,端著粥碗走進臥室。
她凝視著他,臉色嚴肅,連著三天一模一樣的劇本,實在太詭異。
但她掩下眸底的懷疑,什么都沒問。
一直等紀御霆走到床邊坐下,她才說:“今天是什么粥?”
紀御霆的臉色微微蒼白,語氣溫柔的答:“蔬菜鮮蝦粥。”
她靜靜看著他走過來,打量著他的狀態,語氣平淡的問:“我最近是怎么了?為什么天天都覺得渾身疲軟,今天雖然好一點,但又睡到大中午。”
紀御霆輕輕坐到床邊,修長手指輕輕攪弄粥碗,一邊吹涼一邊說:“或許是最近換季,笙笙有點犯懶,也是正常的。”
“是嗎?”
她微微蹙眉,洞悉著紀御霆那張俊臉,見他遞了一勺粥過來要投喂,她伸手攥住紀御霆的手腕,“不用了,今天我想自己吃。”
明明是很隨意的一個動作,紀御霆眉心攏了攏,手腕的肌膚幾乎是本能反應的輕顫了下。
笙歌立刻察覺到異樣:“老公,你是怎么了?臉色也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