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神色冷漠淡然,管家嘆氣,什么都沒說,乖乖下去辦事。
中午吃飯的時候,寧家飯廳的氣氛格外凝重。
察覺到寧承恩心事重重,心情也不太好,寧靜萱和寧承清都不敢說話,默默低頭扒飯。
偌大的飯廳里,只有動碗筷的聲音。
寧承恩臉龐陰沉,沒由來的想起頂樓上被鎖的另外一個人,寧小晴已經知道了寧家秘密……
讓她待在紀御霆那邊,始終是極大的威脅。
寧承恩恨不能立刻殺了她。
啪嗒一聲,他黑著臉,將筷子重重擱到桌上。
突然的清脆響動,把寧靜萱和寧承清都嚇得一抖,嘴里的飯都不敢嚼。
寧承清性子懦弱,又沒什么主意,看寧承恩沒吃了,果斷放下筷子,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飯,默默坐著。
寧靜萱也不好意思繼續吃了,跟著放下筷子,扭頭看向寧承恩。
“二哥,你怎么了?”她語氣小心翼翼的,試探性的繼續問:“是因為……小晴姐姐被帶走的事嗎?”
寧承恩抬起鳳眸,看了她幾眼,有了主意。
“鹿笙歌的水晶耳環,她既然說是丟了,那你就給她還回去,如果你喜歡,哥以后送你個相似的。”
寧靜萱不敢拒絕,只能不太開心的應下,“我知道了。”
寧承恩繼續:“鹿笙歌利用你帶走五妹,她對你應該是有歉疚的,這段時間,你多往紀家跑幾趟。”
“啊?”
寧靜萱都懵了,“你昨晚不是還說,讓我遠離笙姐姐……”
“昨晚是昨晚,現在你五姐在那邊,不知道安危如何,你借這個由頭多過去看看,做不到?”
寧靜萱:“……”
這是要她當雙面間諜嗎?
二哥要是知道寧小晴被帶走的事,她是自愿幫忙的,會不會一氣之下打死她?
她心頭發憷,腦袋垂得更低,她一點都不希望寧小晴回來。
“二哥,笙姐姐跟五姐是閨蜜一般的關系,她肯定不會對五姐不利的,而且你不是說五姐病得很嚴重嗎?這波笙姐姐帶走醫治,不是正好嗎?我們也省得費心了。”
啪嚓——
一聲巨響。
盛怒下的寧承恩,直接將面前的瓷碗掀到地上,碎瓷四處飛濺。
寧承清和寧靜萱皆是一抖。
寧靜萱嚇得眼光含淚,委屈的咬緊唇角,瑟縮著肩道歉:“二哥別生氣,我錯了。”
寧承恩的臉色緩和了一丟丟,“雖然你跟寧小晴沒什么感情,但她畢竟是你的親生姐姐,她生重病,精神也出了點問題,你做妹妹的,不該去看看?”
“是,我一會兒吃飯完,下午就去看看。”
“注意安全,我會安排兩個身手好的保鏢,跟著你。”
寧靜萱微怔,沒多想,“好的,我知道了。”
寧承恩臉色很快平緩許多。
傭人拿來一副新的碗筷,規規矩矩擺到寧承恩跟前。
寧承恩拾起筷子,神情恢復平時的隨和,“菜都涼了,別愣著,繼續吃飯。”
寧承清和寧靜萱這才敢動筷,專心低頭扒飯。
又過了一會,寧承恩繼續說:“承清最近公司那邊忙不忙?”
寧承清莫名其妙的抬起頭,正想說‘挺忙的’,寧承恩自顧自的繼續說:“如果不忙的話,我會讓手下在國調局找個空職,把你塞進去。”
“哥,我……”
他這軟胳膊軟腿的,站半個小時軍姿都能喘一喘,哪里吃得消局里天天出任務,跑斷腿的苦啊!
他內心叫苦連篇,簡直要懷疑寧承恩是不是故意拿他撒氣?
寧承恩看都沒看他一眼,沉聲繼續說:“以后公司的事,盡量遠程電腦辦公,多往國調局跑一跑,盡快在那邊立足。”
寧承清滿臉苦澀,弱弱的問:“哥,我能不能拒絕?”
“可以。”
寧承清一喜,正想斬釘截鐵的拒絕,就聽寧承恩繼續說:
“不過你要是拒絕,我會覺得你是故意躲懶,不思進取,昨晚為靜萱泡好的藤條,沒能用上,不如你去祠堂受五十藤條,讓家法開開葷腥,貢獻幾滴血?”
寧承清那張臉徹底白下去,艱難的扯了扯嘴角,“還是算了,我體質不好,藤條能要命,我選擇去國調局。”
寧承恩漫不經心的夾菜,語氣和善,“不用勉強,可以再想想,哥又沒逼你。”
“不用想了,哥我非常確定,我很希望能在國調局提升自我,一定不辱使命,好好表現,爭取早日立足!”
他眼神堅定,一字一句說得非常認真。
寧承恩滿意了,嘴角噙了絲笑,鳳眸恢復柔和,“好,先吃飯。”
寧承清拿筷子的手,都控制不住的抖,看著滿桌的美食,想到即將面對的苦澀日子,毫無食欲。
但是當著寧承恩的面,他只能悻悻繼續夾菜,隨便吃幾口。
手太抖了,內心的害怕至今難以平復,他夾了半天,愣是夾不住盤里的肉丸子。
注意到寧承恩斜睨過來的目光,他很慫,“哥對不起……”
寧承恩沒說什么,伸手幫他夾了一顆肉丸,穩穩放進他碗里。
“謝謝哥。”
寧承恩隨意的輕‘嗯’了聲,繼續吃飯。
此后,飯桌上再也沒有說話的聲音。
三人心思各異。
一頓飯吃得寧靜萱和寧承清,極其壓抑,險些喘不過氣了。
反觀寧承恩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悠哉悠哉的回了書房,去處理公務。
剛坐到椅子上,管家就敲響了房門,“少爺,國調局七隊長親自來傳話了,說御爺要見您,請您半個小時內,換上軍裝,準時趕到國調局,如果超時抵達,處分警告。”
半個小時?
這么急?
紀御霆到底想干嘛?
他騰地一下從辦公椅上站起來,立刻回了房間換衣服,火速下樓去車庫,開往國調局。
一路上,他盯著腕表,數著倒計時。
在最后幾秒鐘里,他準時抵達了紀御霆的辦公室。
紀御霆悠閑的倚在辦公椅上,穿著一身肅穆莊重的軍裝,氣場凌厲,架子擺得很大。
他瓷白修長的手指上,把玩著一根煙,鼻尖時不時矜然的嗅一嗅,卻不敢抽。
怕回去被笙笙聞出來,要說他不顧及小寶寶,又得挨教育。
寧承恩站在門邊,遙遙的凝視著紀御霆,步伐穩重的走到他桌前不遠處的空地上,雙手背在身后,背脊挺直。
標準的背手站姿,規規矩矩的站好。
“御爺,您都停掉我在局里的任務了,是還有什么特殊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