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很多年沒有暢所欲言了,或者是逮到了心心念念的淺羽,禹計一直都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各種各樣的牢騷、咒罵和暢想。
在隱藏起來的洞府角落里等了許久,常念都未等來楚禾和姮窈;考慮到或許她們找不到這里。
常念靜悄悄地進來,然后又悄咪咪地離開,打算出去找來楚禾和姮窈,反正現在看禹計,一時半會兒還不會下手,今天高低得給他了解一下,什么叫做‘反派死于話多’。
從隱藏洞府所在的偏僻地段走出來,迎面就撞上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常念當即一愣,“塔格?”
禹計的幻境中遇到塔格,這是常念沒想到的,此時對面走廊里的塔格輕抿嘴唇,眼神清亮,臉上有種干脆利落的冷冽感,跟常念在冠閣看到的塔格,有著很大的不同。
看到他好似在尋找什么,步伐快速又堅定,在拱門處轉角,很快走出了常念的視野。
意外在這里看到塔格,雖然知道這不是他,或者說不是現在的他,常念下意識還是想尋著他離開的方向追去。
但尚存的理智,讓常念將已經微微提起來的腳又放了回去;
現在最重要的事,是處理楚禾和淺羽的事,淺羽被滅,被奪舍,作為主仆契約的楚禾,是會受到影響的。
至于塔格為何會出現在這里?這個幻境到底有什么秘密?這些都可以往后放放,只要自己活的夠久,這樣的秘密總有一天能知曉。
繼續去尋找楚禾和姮窈,也不知是不是和她們冥冥之中,有些緣分在;沒讓常念找太久,常念就找到了她倆。
姮窈攙扶著楚禾,道:“你到底怎么了?為什么會突然,”
楚禾搖頭,道:“我不知,這感覺很像是契約反噬;可我締結契約的仙器都在,這反噬來的好生奇怪。”
然后又推了推姮窈扶著自己的手,道:“你別管我,現在找到淺羽是重點,萬不能讓仙帝派來的人先一步找到他。”
姮窈:“我們分開尋找,真的可以嗎?你看起來不是很好。”
楚禾:“我還撐得住,你快去。”
姮窈被楚禾催促了好幾次,不得不先去尋找淺羽的蹤跡。
常念聽到她們的對話,看到楚禾幾乎站不穩的樣子,知道禹計大概是在動手了;
常念:“看樣子沒辦法慢慢引導她們,去找到隱藏洞府的所在了。”
“神識凝化成實質。”
這幾個字對于常念來說,就是自己在冠閣怎么都達不到的夢想,古老把幾乎能想到的方法都教了,到最后還是差一點,每次都差一點。
常念心里非常沒有底,雖然方法都學了個遍,可對于自己來說,目前它還是一座無法翻越的高山。
但是現在時間緊迫,目前又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常念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反復幾次后,開始按照古老教的方法,在楚禾站的腳邊畫箭頭,指向禹計所在的方向。
楚禾這時,識海中的神識,亂成一團,一會兒是連綿不絕的山巒,青山里靜靜地坐落著一處小院,小院中微弱的黃燈在閃爍;一會兒是巍峨的宮殿,宮殿中的香爐里,飄出裊裊青煙;一會兒是非常陌生又熟悉的高大方盒子,盒子上有許多發光小口,道路是看不見地磚或者石頭的灰白色路面,上面人來人往。
無數的畫面在腦海中不停的轉換著,楚禾很想仔細打量每一個畫面,可它完全不受控,毫無章法的跳轉著。
然后在畫面跳轉的間隙里,閃過一個非常簡單的圖案,那個陌生的圖案,自己腦海中卻一眼就能懂,它是在指引方向。
看到這個圖案后,楚禾以為它也會很快的消失,可定了定神,它并沒有消失。
很快,楚禾確定它是真實存在的,另外一個問題便浮現在心頭,
“是誰?”她出聲問道。
常念:“!!!她看到啦?”
“我成功了?”
常念接著在地上寫‘cn’,楚禾看到地上又有符號緩慢出現,莫名其妙地,自己又是秒懂,“常念?”
無意識的念出這個名字,楚禾又是一愣,識海中的疼痛都好像被按了暫停鍵,抬起手臂,看到手臂上的傷痕,赫然是‘常念回去’四個字。
常念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到了她手臂上的四個字;
在這一瞬間中,常念腦海中好像浮現出她在手臂劃出這四個字的情形。
心中突然有了一個非常堅定的想法,如何救她們能方法,在這一刻確定下來,雖然這個方法對于自己是一個不小的挑戰,但她有點兒想去試試,只為了讓她們能好好的回去。
楚禾放下手臂,對著空無一人的四周,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的內心告訴我,我可以相信你;所以你是在給我指方向?指向淺羽的所在地,是嗎?”
沒人回應楚禾的話,但地上的圖案比之前更加顯現了幾分,并且自己的肩膀,好像被一只非常溫柔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又是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楚禾感覺自己的識海比之前好受了許多。
楚禾順著常念在地上畫出來的箭頭走,就算是越走越偏僻,她的腳步都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猶豫,常念被她這份信任,真心感動到了;
其實在幻境中能這樣直接指引,是很難成功的,這就好比如你走在路上,突然心底有個莫名其妙的‘預感’,然后順著自己的這個預感,去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一樣一樣的很難發生。
因為楚禾的這份信任,常念很快將她帶到了隱藏洞府前,然后用凝化實質的神識,觸碰到隱藏洞府前的結界,楚禾懂了這里有個一種普遍出現在洞府前的隱藏結界。
楚禾:“好,我知道了。”
話音剛落,剛走到小路盡頭的姮窈,看到楚禾在一堵墻面前自言自語,快步走上前去,問道:“楚禾?你怎么在這里?還走到我前面來了。”
楚禾聽到是姮窈的聲音,轉身看著她,道:“我順應心里的預感,走到這里,發現墻里有個隱藏結界。”
姮窈:“把結界放在墻里?”
楚禾點頭,“對,這種反常,里面必定有貓膩,我打算闖一闖這個結界。”
姮窈:“好,我跟你一起。”
看著兩人到了隱藏起來的洞府外面,常念用上平身所學,快速在這個幻境中跑了起來;
幻境分兩種,一種是妖族的血脈天賦,天生就具備制造幻境的技能,只有高低之分而已;另一種就是用幻境陣法創造,這種適用于一切高階修士,特別是對這方面有專研的修士。
考慮到點金魔主塊莖上的法紋已經被自己和青木毀了,他的這個幻境依然存在,運轉的還算完整,故而常念知道這個是幻境陣法而造,只要找到這個幻境陣法的陣眼,后面的事,可就好辦多了。
直接了當的毀了這個幻境,楚禾她們會被強行彈出去,雖然要難受一段時日,甚至記憶出現混亂,但跟困在里面,永遠醒不過來比,已經算是很小的損傷。
若是沒法直接毀了這個幻境,那就引來禹計對付自己,自己現在神識能在幻境中化實質,和他拼殺一番,也算是能漲點兒對戰經驗。
翻遍了偌大的魔宮,最后在魔尊的身上找到了這個幻境陣法的陣眼;
看到他手上那顆雞蛋大小的祖母綠時,常念都忍不住在心里感嘆一聲,“好大一根難啃的棒子骨啊~”
禹計按照一比一還原魔尊的實力,那么這個陣眼當真就是萬無一失。
但是站在這里的人是常念,一個腦回路不能用正常來形容的人,她看到那人是魔尊,不帶一絲猶豫的將腦子里的‘正面剛’三字踢了出去。
常念在宮殿里面轉悠了好幾圈,把該做的、能做的,不該做的,無需做的準備,一股腦的全安排上了后,就蹲在離魔尊最遠的地方伺機而動。
瞅準時機用化作實質的神識,出其不意的攻向最高座位上的魔尊,不出意外的被他擋開。
魔尊沙啞的嗓音,道:“既然來了,何不現身?”
常念站在他最遠的柱子旁,對他說的話,不為所動;她已經打算好了,今天她就要把臉收起來揣兜里,干點兒不要臉的事。
沉默良久,魔尊沒有聽到有人回應他的話,也沒找到攻擊自己的人,就在他以為那宵小之輩已經逃走時,一道神識攻擊再次襲來。
接著這樣的攻擊越來越頻繁,但是收回去更加迅速,讓魔尊沒有一次能成功追擊到那道神識。
他收回自己的神識時,那道神識就會出現;他發出神識去追擊時,那道神識就躲得非快;來上幾個回合,成功勾起了魔尊的怒火。
正當他要發怒時,殿外一個彎著腰,低著頭恭順的魔將走進來,拜了拜上首的魔尊,然后道:“尊上,仙界的人和魔兵魔將交手了。”
頓了頓,又道:“禹什死了。”
魔尊挑眉,“是嗎?我還比較看好他,有點兒頭腦,對自己也夠狠,怎么就死了呢?”
魔將:“他之前跟我說他要去人界;打入其內部,到時候讓我們和他里應外合。”
魔尊聞言,冷冷地笑了,道:“所以他死了?”
魔將沉默一瞬,隨后道:“屬下根據他之前說過的話,猜測他應該不完全死了。想從仙界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進入人界,是無法以全魂的狀態進入的。”
魔尊端起手邊的骨盞,一飲而盡,然后從座位上站起身,邊朝階梯下走,邊道:“呵~走吧,去會會仙界的那些人。”
常念眼睛瞪的溜圓,看著魔尊一步一步走到殿門口的陣法上,接著他和魔將身形消失,但是一直被魔尊握在手里的祖母綠,掉在地磚上,發出一連串的清脆響聲。
“嘿嘿~”常念嘴里發出陰謀得逞的怪笑,朝著掉落在地上的祖母綠走去;
就在離祖母綠不到兩步的距離時,禹計突然出現在宮殿之中,憤怒的吼道:“你是誰?”
常念聽他這語氣,以為他能看到自己,結果一轉身看向他,他的眼神漂浮,根本沒有定定的看著自己,甚至還在宮殿之中四處找尋著。
常念:。。。原來還是看不到我啊~
然后,常念主動出擊,一會兒攻擊又兇又猛,一會兒又表現出后繼無力,讓另一邊的禹計的心也跟著忽上忽下;
和禹計對戰的過程非常漫長,收到青木的提醒時,常念還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這樣半途而廢,她真的很不甘心。
就在青木第三次發出提醒時,禹計總算是走到了,之前常念在宮殿里布的‘網’中。
看到這一幕,常念心中狂喜,不管不顧的收網走人。
從幻境中出來,常念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青木那張淚流滿面的小臉蛋。
常念見它可憐巴巴的哭唧唧樣,心下一驚,道:“青木,你怎么啦?”
由于許久未飲水,常念的聲音嘶啞的不成樣;青木見常念睜開眼,一個飛撲,死死的抱著常念的頭,青草香再次呼了常念一臉。
青木:“哇~·姐姐,嚇死我啦!我喊了你好幾次,你都沒有回應,我以為你陷入幻境中,永遠醒不過來了。”
常念看它哭的這么傷心,心中泛起陣陣酸意和愧疚;這樣的情緒,常念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常念:“對不起,青木,我讓你擔心了。”
“我向你保證,這樣的情況,不會再有第二次。”
青木擺了擺頭,道:“姐姐,下次你帶著我吧。我不想再這樣叫不應你了。”
常念坐起身,應道:“嗯,好,能帶上你的,都帶著你。”
青木得到常念的承諾后,才從她臉上下來,常念趁機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個盒子,將識海中一個像收緊了的漁網,移到盒子里;再在盒子上打上神識束縛。
把盒子丟入儲物袋中最角落的地方,接著拿出水壺,咕嘟咕嘟的猛灌楚禾給自己的清涼又甘甜的泉水;然后拿出干糧一頓猛塞。
青木非常乖的漂浮在一旁,看著常念,臉上沒有了哭唧唧的表情,只是好奇又憧憬的眼神有些太過強烈。
常念看了看青木,又看了看手里的烙餅夾肉,問道:“要來點兒嗎?”
青木舔了舔嘴唇,道:“我現在還無法化形,沒法吃。”
常念:。。。只能看不能吃,該是何等的酷刑啊?
這樣想著,常念張大嘴,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說道:“沒事兒,那我先幫你吃。”
“噗嗤~”一聲,一個在不遠處笑聲響起。
常念和青木齊齊朝著笑聲的方向看了過去,穿著袈裟的佛子,已經在樹干上坐起身,收拾好臉上的笑容,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接著淡淡地喊道:“施主。”
在這樣的語境中,常念順勢就問了一句:“要來點兒嗎?”
。。。沉默,是此刻的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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