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的運營儀式宴請了屏、孟、鶴三縣的名流。
剪彩之前先祭河神。
河沿邊置香案、禮器,供三牲,果品,黃表,典儀。
用于供奉,有大三牲和小三牲之分。
大三牲是豬、牛、羊,小三牲是雞、鴨、兔。
咱桃兒又不差錢,肯定選大三牲,取頭供奉。
老六叔請了鶴縣比較有名望的一個老學究,由他宣讀祭文。
曹寶文作為地方官員進行致辭。
曹寶文第一次在如此大的場合致辭,發言稿他熬夜寫了好幾天呢。
此番,鶴縣像個英雄人物般,要在大月的舞臺上粉墨登場。曹寶文一有空就偷摸練習,光是想想今天的場面,他就緊張的出一褲兜子汗。
結果王長順來了。
致辭輪不上曹寶文了。
曹寶文失落的獻出了自己的發言稿。
心疼可憐的自己~
王長順才不用稿子,他也記不住,就隨便上去嘞嘞了兩句。
偏偏人家是在場的最高官員,老鼻子人買賬了,呱呱鼓掌。
致辭結束,王長順帶著名流們焚香祭拜,奏鼓樂、行跪禮。
善男信女跟在他們后面跪拜。
呼啦啦跪下去一大堆,有些站著的也不好意思了,總得跪下求點什么吧。
就比如沈桃,她在前面,就排王長順身后。
王長順和韓尚昌跪下磕頭,沈桃也跪。
她把三支點燃的香置于額頭,虔誠的想,我愛錢,錢愛我,錢從四面八方來,滾滾來,使勁兒來~
祭拜結束,場面熱鬧起來,舞獅的,唱戲的,民間小團隊跳祈福舞的。
剪彩儀式定在辰時,吉時到,陳明陽和曹寶文共同剪彩。
曹寶文代表的是鶴縣碼頭即將投入運營。
陳明陽代表的是陸運線路,投入運營。
曹寶文又高興了,剛才稿子給了王長順,王長順也沒用啊。
正好陳明陽鼓動他講兩句,曹寶文就開始背稿。
一大段一大段晦澀難懂的話,文縐縐的,聽的沈桃直發懵。
但是沈桃能精準的從一兩個詞匯里,推斷出他大概在說什么。
要是沒這個本事,上學時候英語肯定不能及格。
曹寶文就好像獲獎了似的,在上面感謝呢,這一會兒至少感謝了二十個名字。
沈桃嘖嘖,要她說,曹寶文最該感謝的人就是李安。
要不是這小子飄了,后面也就沒曹寶文啥事了。
不過,李安運氣確實不佳,騎馬卡個跟頭,就把自己給卡死了~
曹寶文致辭完,就輪到陳明陽了。
陳明陽是個粗人,不會講啥漂亮話,但主打一個情緒到位,慷慨激昂。
報菜名似的,把六州三十六縣報了一遍。
意思是,兄弟們走鏢發貨找我哦,提我名好使。
陳明陽講話的同時,六州三十六縣的貨運站卡著辰時,奏響鼓樂。
舞獅打頭游街,鼓樂嗩吶殿后,再后面兩人吆喝開業大吉,兩人撒糖。
沈桃知道陳明陽的這個安排。
就是覺得有點遺憾。
這要是擱在現代,大屏幕一投屏,三十六縣的現場實時轉播,那多洋氣,多氣派。
重點她也知道撒了這么多銀子出去,銀子到底花哪兒了。
剪彩儀式結束。
但熱鬧依然在,百姓久久不愿離去,鼓樂聲隔著老遠都能聽到。
整體結束后,都到晚上了。曹寶文非要做東開慶功宴,算他自己,攏共請四個人。
王長順、韓尚昌、沈桃,還有他自己。
沈桃想起幾個月前來鶴縣吃的那頓飯,就覺得心梗。
現在挺冷的呢,慶功宴不會還在縣衙院里開吧,不會再有小孩趴房頂上趴一圈看熱鬧了吧。
沈桃尷尬拒絕:“曹大人啊,我擔子重,我就先走了,你好好招待王大人和韓大人。”
“等我哪天有空,我再過來。或者你去我那邊,你聯系我,我請客。”
曹寶文知道她擔心啥呢,“不在衙門院子里了,咱們去酒樓吃。”
沈桃賊笑:“真是酒樓?”
“那必須滴。”曹寶文拍著胸脯保證,“王大人和韓大人都在呢,我得招待。”
到了所謂的酒樓,沈桃笑容多少有點勉強。
是個酒樓沒錯,誰能告訴告訴她,為啥廚子是鶴縣的衙差老李?
老李原來就在鶴縣衙門里,兼職當個廚子,做個飯。
現在成專業廚子了。
曹寶文上去摟住老李肩膀:“李啊,看著給炒幾個菜,我們四個人。”
曹寶文背對著王長順他們,和老李打眉眼官司。
他用眼神給老李發電報,示意老李,待會等我信號。
老李去備菜,沈桃在酒樓里轉悠,“曹大人,這你開的?”
曹寶文:“哪兒是我啊,衙門開的。”
“衙門現在要招待的人多,又不方面在院子里吃。我干脆租個地方,平時空著,需要招待客人就讓老李過來炒倆菜。”
“鶴縣日子不好過,去外面吃多貴。要學會一個銅板掰成兩半花,窮縣令,早當家。”
酒樓里還有一桌食客呢。
沈桃看看曹寶文,又看看那桌食客。平時空著?我信你個鬼!
曹寶文笑了。
“這不老李手藝好么,店一開就有人總來吃飯。這送上門的銀子,還能不賺?”
“沈大人,先進屋坐桌。”
“王大人,韓大人,好久沒見,老曹我先敬你倆一個。”
曹寶文拼了,呵。把他們喝多了,菜都不用上了。
銀子是賺的,但也是省的。
人家屏縣的免費學堂多好啊,等牙縫里再省點出來,他們鶴縣也搞!
曹寶文還是有兩下子的,畢竟比王長順和韓尚昌年輕一點。
菜沒上,直接拿下。
沈桃多精,一看曹寶文愣是不給上菜的架勢,趕緊尿遁。
月影又不知道去哪兒聽墻角了,沈桃找了個就近的小館子鉆進去,準備吃點東西。
小館子不大,擠擠巴巴擺了五六張桌子。這個時間點還有食客,還有拼桌的,可見廚子手藝精湛。
沈桃在屋里戳了一會兒,沒人理她。
旁邊桌一個老漢道:“閨女,他家飯菜好吃,量大還便宜,我們干活回來都愿意來這兒吃一口。”
“他家就一點不好,伙計廚子是一個人,根本忙活不開。”
“你要想吃東西,你站這兒沒用,你得去后廚吆喝他。”
沈桃抬步往里走,灶間和吃飯的地方,就用一個沾滿油,看不清本來顏色的布簾子給隔著。
“伙計,在里面吧?”沈桃伸手去撩簾,看到一個人的背影在油煙里忙碌。
“客官,吃點啥?柜臺那邊有個冊子,你翻著看看,然后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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