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河灰頭土臉地回了家。
秦氏圍在他身邊嘰嘰喳喳,“青河,麻將呢?麻將賣出去了嗎?賣了多少銀子?”
荷花也難得對這個懶惰的小叔子展開笑顏。
趙青河根本不敢說自己去賭坊把銀子輸光了。
他心煩意亂道:“哎呀,別問了,賣出去了,賣了十兩。”
秦氏:“銀子呢?快拿出來給娘瞧瞧!我兒真是出息!”
開心的秦氏一點也沒發現趙青河的異樣,滿心滿眼惦記著十兩銀子。
趙青河惱怒地盯著秦氏,“銀子銀子!你滿眼都是銀子!你就不能關心一下你兒子嗎!”
秦氏這才上下打量他,發現他神色不悅,訥訥道:“青河你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差!”
趙青河開始編瞎話,“今日我賣了兩副麻將,賺了十兩銀子!
沒想到有過路人看我賺了銀子,一路尾隨我。
到沒人地方,他們兩個人一起上手,把我銀子搶了不說,還打了我一頓!”
一聽銀子被搶,兒子還被打,秦氏雙眼冒火。
“是哪個挨千刀的,竟光天化日搶劫,走,青河,咱們去報官!”
趙青河一聽報官,趕緊推脫:“娘,報什么官啊!
那條路兩邊通著州府,來往過路人都沒進城,上哪兒找去?
更何況,到了縣衙,人家問我銀子怎么來的?
我怎么說?莫非說咱們家賣麻將得來的?
到時候全天下都知道賣麻將賺錢,他們全都擠破頭去賣,咱們就沒生意了!”
秦氏一想,也是這么回事。
她丟掉了報官的想法,去拉扯趙青河的衣服,“讓娘看看,傷到哪兒沒有。”
趙青河閃到一邊,拒絕秦氏查看,“沒事,就是身上有點疼。
娘你別管我了,快去做飯。
我得再雕兩副麻將,明天拿去賣!”
晚上趙大牛和趙青東回來,聽說趙青河被搶劫的事,又是心疼,又是氣憤。
十兩銀子都到手了,咋就飛了?
晚飯桌上,一家人都很沉默,氣氛略顯壓抑。
趙大牛吃了幾口,忽而道:“青河,青東,明天你們兩個一起去賣麻將,省得有人眼紅來搶。”
趙青東還有點良心,擔憂地問:“爹,我們兩個都去,地里你一個人忙不過來的。”
趙青河今天輸了十兩銀子,心里不服氣,還指望明天賣了麻將去翻本。
要是趙青東和他一起去,他就沒機會了,心中自然不樂意。
他附和道:“對啊爹,我最近沒去地里,本就耽誤了地里的活。
若是明天哥也和我一起去,你就更辛苦了。”
秦氏不在意道:“那怕什么?明天我在家做飯,讓荷花跟你爹下地干活。”
趙青河貼心地勸誡秦氏:“娘!這怎么能行?雖說地里的活累,可家里的活也不輕巧。
又要收拾家里,又要洗衣做飯,我怕您吃不消。”
秦氏聽兒子這么關心自己,露出些笑模樣,“還是青河關心娘,不過沒關系的。
早飯荷花做了再下地,晚飯和其他的活,等她回來再干。
娘就做中午一頓飯送到地,累不著的。”
荷花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在家做些活就罷了,她長這么大,還從來沒聽說過兒媳婦和公公單獨下地干活的。
這要是傳出去,他們趙家要不要臉她不知道,反正她荷花的臉面是不用要了。
荷花不滿,語氣拔高三分,堅定地回絕:“娘!這不好吧,我不去。”
趙青東皺眉,筷子在桌上磕了幾下,警告地看向荷花:“怎么和娘說話呢?!”
荷花看趙青東生氣了,也不敢還嘴。
她快速扒完碗里的飯,放下筷子就去外面的井里打水。
雖然全程沒說話,可秦氏和趙青東都看出來荷花在賭氣。
秦氏看向趙青東,煽風點火道:“想當年我當媳婦時,婆婆說一不二。
現在年頭變了,當媳婦隨意就敢給婆婆甩臉子。
倒退幾十年,這樣的媳婦都得被打死!”
句句沒提趙青東,可句句都在點撥趙青東。
趙青東聽懂了,火氣噌噌地拱起來。
他把筷子用力地摔在桌上,噌地一下站起來,直奔門外打水的荷花。
他走到荷花身邊,大手拽住荷花頭發,用力地往房里拖拽。
門外傳來荷花的慘叫以及趙青東的怒斥聲:“給你幾分臉,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荷花比趙青東矮一個頭,根本沒有他力氣大,被他連拽帶拖地塞進屋。
緊接著,屋里傳來陣陣摔打聲,以及荷花的慘叫聲。
趙大牛默不作聲地吃飯,好像一切與他無關。
趙青河吧嗒吧嗒嘴,低聲道:“娘,你不去看看?”
秦氏嗤笑,“看什么看?男人打女人天經地義。
記住,以后你娶媳婦,媳婦要是不聽話,忤逆婆婆,該打就打。
要不然她還以為到了婆家,能翻身當主人呢。”
趙青河偷笑,“知道了,娘!以后我娶的新婦保證孝敬您。
要是不孝敬,我打的她爹娘都不認識!”
“還是我青河孝順。”
荷花的慘叫持續了一炷香都未停,這一家三口穩如泰山地吃著晚飯。
忽然,荷花的叫聲停止,趙青東慘白著一張臉跑出來。
他說話結結巴巴,“娘……娘不……不好了,荷花,荷花她流血了……”
秦氏不以為意,“急什么急,西屋有曬干的止血草藥,你弄碎和點水,敷上就行。”
趙青東:“不是……娘,是下面,下面流血了,流了好多血……”
“什么!”秦氏倏地起身,一邊走,一邊不輕不重地指責趙青東,“你說說你,怎么往肚子上打,八成是懷了娃,讓你給打掉了!
造孽啊,這要是生出來,這可我們趙家的長子長孫!”
趙青東低著頭,不敢搭話。
秦氏快步走到小兩口房間,推門一看,屋里摔打得亂七八糟。
荷花正躺在地上,頭發凌亂不堪,臉上青紅交加,腫起老高。
她躺在地上嚶嚶地哭著,身下一灘血漬猩紅刺眼。
秦氏走過去,嘖了一聲,“你可真沒用,不過打兩下,連個孩子都保不住!
青東,快把她扶到床上躺著,再去弄碗熱水!”
趙青東像個無措地孩子跟在秦氏身后,和剛才打人時判若兩人,“娘,要不要給荷花請個郎中?”
秦氏拉著趙青東出門,壓低聲音道:“請什么請?你說說你,打人專往臉上打什么?
這會請了郎中,明天村里就傳開了。說你趙青東對懷娃的媳婦下手,給她打小產了。
我們老趙家名聲還要不要了?誰還敢給青河說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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