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夢正在踢著沙包,顧如風突然出現在道館。
他將手中的挎包往后背上一搭,下巴微揚:“臭丫頭,沒吃飯么?有氣無力的。”
顧夢早已習慣顧如風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納悶地問道:“你怎么來了?”
顧如風不答反問:“上了大學翅膀硬了?敢不回我信息!”
顧如風去英國的當天就給顧夢發回張照片,是一家四口在牛津大學嘆息橋的合影,顧夢連點都沒點開就直接刪掉了。
堂堂顧家二少爺何時被這般冷落過?
顧如風對這事兒一直耿耿于懷,剛下飛機連家都沒回直接跑來找顧夢算賬。
見顧如風逼著一口氣要發作,顧夢反而挑釁道:“比一場?”
顧如風聞言丟下手里的包:“臭丫頭,這可是你自找的。”
男女力道懸殊,即便顧夢再靈活也根本不是顧如風的對手。
顧如風每次將顧夢摔倒后她總是能再站起來,好像感覺不到疼似的,被摔得越多越重,顧夢的那雙眸子越發倔強。
顧如風火氣上來,一狠心直接來了把過肩摔,顧夢被摔得七葷八素。
顧如風見狀迅速跪坐在顧夢身上,將她雙手鎖住抵在胸口。
他低頭看著顧夢,得意洋洋地問道:“怎么樣?服不服?”
顧夢掙脫不開,又不肯服軟,偏過頭不理睬。
顧夢跆拳道服的領口微微松開,脖頸連肩處的肌膚白皙勝雪,顧如風看得一怔,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
他立馬站起身,背對著顧夢說道:“趕緊換好衣服出來,跟我回家。”
顧夢從地上坐起,看著顧如風離去的背影獨自郁悶。
下午她便接到了周管家的電話,通知她明天晚上去陸家參加家族聚會。
厲、陸、傅、顧四大家族是世交,每逢節假日都會聚在一起,今年國慶節的聚會是陸家在籌辦。
以前顧城從未讓顧夢參加過四大家族的聚會,顧夢不知道她這位父親這次是怎么想的。
顧夢雖然不情愿,可也不得不去。
她本來是計劃明晚直接去陸府,那個“家”她一天也不想多待,不曾想竟被顧如風給抓了回來。
周管家早已等候在外,恭恭敬敬地替顧如風拉開了車門:“少爺,老爺夫人和大小姐都在客廳等您。”
顧如風吩咐道:“周叔,幫我把后備箱的禮物取出來。”
顧夢下了車,瞥了一眼周管家手里大包小包的禮物,直接回了后院。
顧夢剛洗完澡便有人敲她的門。
她心生警覺,細聲細氣地問道:“誰呀?”
“臭丫頭,是我!”
顧夢剛打開門顧如風便竄了進來,往她床上一躺:“裝什么裝!累不累?”
顧夢扒在門口看了看,確定沒人后關上了門。
顧夢踢了顧如風一腳,呵斥道:“顧如風,你起來,別睡我的床!”
顧如風側起身,單手撐在床上,斜眼看著顧夢:“又不是沒睡過,干嘛這么嫌棄?”
對于顧如風,顧夢的原則是能動手絕不bb,她上前拉住顧如風的右手就要拽他起來。
顧如風一用力,下一秒,顧夢便被跌倒在他身旁。
顧如風一翻身,手肘抵在顧夢的肩上:“臭丫頭,別對你二哥我這么粗魯,小心......”
“怎樣?”顧夢不以為然。
顧如風一個頂腮,顧夢瞬間變了臉色,掙扎著欲起身。
顧如風哪能讓她逃掉,直接使出殺手锏,一雙魔爪抓住顧夢的右腳,在她的掌心上使勁兒撓。
顧夢一邊用力蹬腿一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奇癢難耐,顧夢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大,厚重的劉海被蕩開,漏出一彎細長的柳葉眉。
顧夢烏黑亮麗的眼角掛著淚珠,將眉眼點綴得有幾分嬌媚。
顧夢在人前是膽小怯懦的,在私下是倔強冰冷的,只有在被撓癢時才會笑,會哭,像個正常的女孩兒。
顧如風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收斂起臉上作惡的神色,無比認真地看著顧夢說道:“叫聲哥!”
在顧家人面前,在不得不叫的場合,顧夢也曾喚過顧如風二哥,但私下里卻從未如此親昵地叫過他哥。
在顧夢心里,她沒有姐姐,沒有哥哥,甚至也沒有父親。
顧夢只有母親,雖然她一出生母親便去世了。
顧夢冷著臉,和顧如風大眼瞪小眼地對視著,就是不肯叫。
明明已經沒有撓她癢癢了,顧如風卻分明看到顧夢眼里的水汽更重了。
心里好似被什么東西擊中,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抹掉顧夢眼角的淚珠,手突然抽筋抖了一下。
他突然放開了顧夢,起身從兜里掏出一個小盒子丟在床上,拉開門離去。
顧夢打開盒子一看,是條鉑金項鏈,墜子是顆水星,沒想到顧如風竟然也給自己帶了禮物。
次日傍晚,顧夢早早就在大門口等候。
顧若蘭挽著沈曼拾階而下,看到顧夢杵在門口,顧若蘭上前拉起她的手說道:“三妹,待會兒你坐我的車吧。”
顧夢聞言點了點頭,察覺到顧城掃過來的目光,她把頭壓得更低了。
沈曼看都沒看顧夢一眼,隨顧城上了車。
這是顧夢第一次坐在豪車里,顧若蘭的limo比她的床還要寬敞許多,車載香薰的味道有些甜膩,顧夢不太喜歡。
十二歲生日那天,顧夢鼓了好大的勇氣才向顧城提出想去祭拜母親,那是她第一次開口向顧城這個父親提出請求。
顧城沒有拒絕,但也沒有同意。
顧夢急忙表示自己可以趕車去陵園,不會給顧家添麻煩。
顧若蘭見狀讓周管家安排自己的座駕送顧夢,沈曼的阿姆聞言連忙阻止。
顧夢至今都記得她當時是怎么說的——“哎喲我的大小姐,萬萬使不得,多晦氣啊!”
是啊,母親難產死在了顧家偏院,在顧家看來這相當晦氣。
母親死后,尸骨不可入四大家族的陵園,牌位不能安放在四大家族的宗祠,生前所用之物一律焚燒殆盡,甚至連母親一針一線給自己縫制的衣裳都不能留。
顧家不僅花重金請了玄門道士到家里做了三天三夜的法事,而且還將得道高僧開過光的貔貅請進家里辟邪。
母親住過的偏院至今都閑置著,若不是舍不得顧家老宅這塊風水寶地,顧家早就另外置辦房產搬走了。
一想到這兒,百般滋味涌上顧夢心頭。
她寧愿去坐顧如風的法拉利跑車,就算被吹成爆炸頭也好過這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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