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聽李御玄說李太阿其實是青雀山三君之一的劍君時,李夜清不免詫異的看向劍居外那個前后忙活的道童。
那個手握銅剪,修裁幾株劍竹后就要偷懶一會兒的道童竟然會是青雀山最神秘的劍君。
李御玄淺啜了一口清茶,而后回道。
“不用如此詫異,玄禎你并非是青雀山弟子,不知道這些事也屬常理,并且有關劍君的事,整座青雀山中也只有寥寥數人知曉。”
李御玄的這一番話自然是引起了李夜清的興趣,于是李夜清捧著茶盞道。
“嗯,四叔,這是我能多問的嗎?”
“可以,畢竟有關劍君的事情,除了我們青雀山的四位真人外,圣人他和黃廣孝前輩也是知道的,玄禎日后當然也是會知曉,提前告訴你也無妨。”
說到這里,李御玄又抿了口清茶,隨后說起有關青雀山劍君的來歷。
“青雀山雖然一向是以三君聞名,但其實劍君有兩個,廣為人知的劍君就是封存于劍閣中,那柄攬雀尾的劍靈,而劍靈也是青雀山的護山手段之一,論起殺力,就算鎮國公手中再多十柄扶乩,那也無法與攬雀尾相比,可其實青雀山中的名劍并非只有攬雀尾一柄,還有另一柄靈劍名為太阿。”
聞言,李夜清端起茶盞的手愣住了,他詢問道。
“竟有兩柄靈劍?那李太阿不就是太阿劍的劍靈?”
“是,也不是。”
李御玄微微搖頭,而后側目看向劍居旁的劍閣道。
“攬雀尾是自人祖時期就鑄造的靈劍,在妖魔大劫中斬殺大妖無數,與其說靈劍,不如說是一柄無法鎮壓的兇劍,為了鎮住攬雀尾的劍氣,青雀山祖師取湯谷陽山精鐵和東海水精,請蜀地劍閣內的祖師鑄造出了太阿劍,太阿劍的劍氣可與攬雀尾的劍氣相融,可以說太阿劍就是攬雀尾的劍鞘,它鑄造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護住攬雀尾的劍氣不會傷人,也不會傷己。”
說到這里,李御玄捧起茶盞,潤了潤嗓子后繼續道。
“攬雀尾的劍靈平日里都在劍閣中長眠,只會在每年魚龍會時青雀山山門打開,它才會醒來片刻,但太阿劍的劍靈卻不是這樣,它吸收著攬雀尾的劍氣,靈韻滋長極其快,每數十年就會化形為人,而青雀山的上一任掌劍真人就是太阿劍劍靈所化生,他在三十年前為斬章莪山的猙獸才會身死,現在三十年后,太阿劍又蘊養出新的劍靈,也就是李太阿。”
聽李御玄說完青雀山中兩位劍君的來歷,李夜清不禁感慨道。
“這么說,李太阿就是下一任掌劍真人了?”
李御玄對此不予置否,微微頷首后回道。
“不錯,所以教導好他,就是我作為這一代掌劍真人的最大職責,也正因為李太阿他是劍靈所化生,所以對于劍經的研習極為迅速,也不會擔心貪多嚼不爛,等他將所有劍理都融會貫通后,便是他握劍之日,屆時一道通則百道通。”
“等等,四叔,你在劍道上境界也算是山上人中的魁首一列了,什么叫作教導李太阿才是你作為掌劍真人的職責?”
李御玄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囅然笑道。
“因為太阿劍與攬雀尾算是雙生劍,只有太阿劍才能夠真正掌握攬雀尾,而我作為掌劍真人,與掌教真人不過是用境界才能夠強行催動攬雀尾,攬雀尾的劍主對于青雀山的意義,應當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聞言,李夜清若有所思。
而李御玄也詢問起他的境界道。
“玄禎,你如今也快入知境了吧。”
李夜清點了點頭,摩挲著面前的茶盞道。
“還不曾入知境,但所需要的精物都已經集齊,只差澤精和山精煉化后就能夠入知境,對了,方才在來劍居之前,雀君和樹君還讓我就在紫云庵后的楓林中修行破境。”
李御玄瞥了眼李夜清腰間所懸掛著的斷劍霜降和浮生畫軸。
“那里確實是個修行的好地方,靈氣充裕又極其溫和,且有雀君遂隱和樹君涵卿為你護法,不過修行破境這些事情,護道者都只能算作心中安慰,到底還是要靠自己的,玄禎,你腰間那柄劍是從何而來的?”
見李御玄詢問起自己腰間的霜降劍,李夜清便解開劍鞘帶,將霜降劍放在幾案上道。
“這柄劍是圣人交給我的,據說是我爹留下的,只是……”
“只是什么?”
李御玄拿起幾案上的霜降劍,拔劍出鞘后就感受到了霜降劍中蘊含的靈氣,同時也瞧見了那一截斷掉的劍首。
“原來是斷了劍首,劍無首則如獸無牙,光是劍鋒銳利是不行的,就像妖獸廝殺時只會靠利爪嗎?”
言罷,李御玄將斷劍霜降交還給了李夜清。
李夜清撫著霜降劍的劍面道。
“等青雀山的大典過后,我入知境就該去蜀地了,圣人交給了我一些事情,另外劍閣也在蜀地,我想趁著去劍閣的機會把霜降劍的劍首重塑。”
李御玄看著霜降劍上斷裂的缺口,搖了搖頭道。
“重塑劍首可不是簡單的事情,所需要的鑄劍材料極為苛刻,若是鐵料差強人意,或許會毀了這柄劍。”
“我前些時日得了一枚鐵精,四叔你看此物能否用作鑄劍的材料。”
說到這里,李夜清取出了那枚琴師高翦留給他的鐵精。
李御玄端詳著幾案上還泛著微光的鐵精道。
“金石之物最難開化靈智,有這鐵精作料,重塑劍首應當是沒問題的,你去蜀地是為了汝南吳氏和懸空寺的事情?”
李夜清收回了幾案上的鐵精,不禁撫掌感慨道。
“真是奇了,四叔你明明都一直待在青雀山里,怎么卻什么都知道。”
熄滅了爐中炭火后,李御玄笑了笑,回道。
“這幾個月間,庸都有些不太平,我青雀山的俗家弟子中也有涉足鹽商和港口等事務的人,從他們傳回的消息中,我們也才得知是吳家在耍些手段,不過,這和青雀山到底是沒什么關系,只是玄禎你卻要多加小心才是。”
“庸都不太平?”
等爐中沒有火光后,李御玄這才站起身來,起身時腰間的劍符碰出了清脆的聲響。
“嗯,根據青雀山弟子的消息來看,說是城中總是鬧妖魔案,庸都城外也經歷了幾次敵襲,駐守在庸都的玉衣衛們已經折了好幾人。”
“怎么會這樣。”
李夜清這邊還在兀自愕嘆,李御玄卻已經從架子上取來了一本劍經。
看著眼前李御玄遞過來的劍經,李夜清接過后看見上面寫著五字為《神游御劍法》。
“這是?”
李御玄指著李夜清手中捧著的《神游御劍法》,囅然回道。
“既然準備修劍了,玄禎你日后總歸也是要練劍的吧,這本劍經比較適合你修行的浮玉山法門,里頭劍理和劍招皆有,也是青雀山的最上乘劍法之一,你空閑時便好好揣摩,如若有疑難處也可隨時上青雀山找我,這算是四叔贈予你的及冠禮。”
但他看見李夜清的臉上還有些猶豫的神色,不禁問道。
“怎么,玄禎是不想學劍?”
李夜清看著劍經,坦白道。
“倒也不是,多謝四叔的一番好意,不過我已經跟隨鐘山的燭陰神君修行武道拳法了,目前拳法尚未精通,就又得了這本劍經,只怕會是貪多嚼不爛,最終弄巧成拙了。”
聞言,李御玄只是笑著擺了擺手。
“我還以為是何事,其實無妨,劍術與拳法都是武道的一部分,如何修行,怎么均衡還是要看自己,如若能使得拳法與劍術融匯,這才是最上乘的修行法子,這本劍經中還有著蘊養本命飛劍的法門,對你算是極有幫助的,玄禎就不必再推辭了。”
兩人交談到這里,不知不覺發現竟然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李夜清小心翼翼地收起那本《神游御劍法》,向著李御玄輯手行了一禮。
“今日叨擾久了,就不再打擾四叔清修了,他日再來劍居拜訪。”
言罷,李夜清便在李太阿和李御玄的目送中走下了劍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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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雀山的坊道外。
兩輛車駕在數十披甲騎兵的護送中,朝著青雀山的山門方向趕去。
第一輛車駕打著鎮國公府邸的旗幟,里頭坐著的正是郡主徐之云。
世子殿下因為已經是金吾衛副統領,需要在明日與文武百官一同跟隨圣人前往青雀山,這才沒有提前到來。
而另一輛車駕打的是姜府旗號,可是姜大小姐卻沒有老老實實坐在馬車中。
只見那襲白衣騎著玉京城有名的麟駒,迎著山風策馬最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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